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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季成 宋 · 王庭圭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七、《卢溪文集》卷三○
自郊外之别,俯仰踰半年,方剧翘想,盛价归奉台翰。
喜闻初即治封,教条一颁,边氓爱畏,忺慕久之。
某顷在辰阳,熟识洞溪利病,自蜀连荆湖广西,其壤地皆接连属。
鼎、澧、辰、沅、靖者甚微弱,至武冈渐险远荒阔而难治。
昔年黄安俊叛,近时杨再兴叛,皆倚武冈之险。
国家若不治郡于此,则两路皆失控扼。
观《柳子厚集》中《武冈铭》,则自唐以来以为襟带,非特今日也。
向之请废此者,近类轻狂,几误边防大事。
幸朝廷灼见本末,不从其请。
若郡得贤太守,禁边人不扰之,则彼溪氓最易调服。
季成亦备察此理,固不俟某之区区也。
故欧阳县墓志铭绍兴三十年十一月 宋 · 王庭圭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一四、《卢溪文集》卷四三
欧阳氏得姓远矣,文忠公《谱》有曰通者,仕尤显名。
通三世生琮,为吉州刺史
琮八世生万,为安福县
自万至鄠,始居安福
至公曾祖讳载、祖讳瑜,皆隐居;
父讳安稷,淹贯群书,两与贤能之荐,四试礼部,将辩论而官之,以疾卒于京师
公自太学跣足护其柩以归。
公讳皤然,字达可,天资夙悟,尤邃于经。
方三舍法行于郡国,达可携诸弟入泮宫皆有声,每试辄出头角。
宣和元年以上等校定试入上等,与弟廷光联贡于辟廱。
明年达可升补太学内舍,未及再试,而舍法亦罢。
父母既没,遭兵火,里巷无尺椽,惟先府君所精道堂独存,兄弟四人同居其中,衣食无异,乡人钦慕之。
绍兴十二年该廷试,授右迪功郎潭州攸县缺以洁廉介特为上官所知,凡一路疑狱及滞讼屈于权势而不敢决者,悉以委公。
由是人争荐之,凡得七章,以考未足,止关升右从事郎
武冈时,溪洞杨再兴阻兵摇乱,朝廷下铜兽符,发武昌兵躬讨。
军无宿储,守令搏手无他谋,适枢密院删定官方公畴为通判,方公有异材,密使馈粮,不数日而贼破。
当是时,群蛮视方公号令如风雷,边氓感方公恩德如再生,独太守不察机事有不可旋踵,乃以方公为侵权,起大狱。
闻于朝,群情恟恟,达可率同僚欲白太守,辩其事之所以然。
郡僚有平昔游方公门者,反背诽助成其狱。
此正韩退之所谓平居强笑语,至落陷阱,不一引手救,反挤之又下石焉者,皆是也,小人之态自昔如此。
厥后太守卒以言罢,而方公亦湔洗,功状粲然,皆如达可之言。
武冈县素迟缓不集事,而军须皆达可出力。
及奏功,则推美于令,而令受其赏,此尤人所难者。
呜呼!
事难乃见君子,达可行己临政皆有过人,不可以毛举,故取其大槩志之,则其平生操履节义皆可见矣。
余尝见方公手书与达可,有「高义绝识,追配古人」之语,乃知其事之信然,追配古人非虚语也。
秩满,就移攸县
忽一日,聚群子弟侄语平生,若将之官而相别者,是夕得疾,终于家,实绍兴二十有九年六月五日也,享年六十有九。
初娶彭氏,再娶左氏。
男四人:长不及名,次如圭、如熏,皆力学,季尚幼。
女一人,适进士大亮
孙男一人。
明年十一月甲申于邑北乡南岭之原,如圭携其先左君时彦所撰行状来乞铭,为之铭曰:
天马汗血,一喷千里。
自负其良,深藏不市。
力方盛时,谁或絷之。
至于老矣,骨犹骏奇。
如君盛年,头角轩轩。
使之得路,如骥腾骞。
邅回晚节,其气犹全。
万不一试,而止于斯。
其平生气节行艺,犹可托铭诗以槩见,于后世而传焉。
讨杀本路作过溃兵了当见措置杨么等贼奏状1132年12月8日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八、《梁溪集》卷七五 创作地点:湖南省长沙市
绍兴二年十月二十四日枢密院劄子:「枢密院奏,访闻广西湖南路尚有盗贼馀党,若不乘时措置收捕了当,窃虑日久滋长作过。
奉圣旨。
广西湖南路帅臣提刑疾速措置,遣发兵将,督责应干捕盗官会合讨捕,须管日近净尽,不得容纵滋长作过,仍逐旋具收捕次第申枢密院」。
劄送臣疾速施行。
臣今契勘先蒙圣恩除荆湖广南路宣抚使、兼知潭州,臣依奉圣旨统率大兵前来措置经理,招捕盗贼。
八月十一日入本路界,有马友下溃兵首领步谅等二万馀人,劫掠醴陵衡山攸县等处,臣遂遣发统制官武显大夫任仕安、左武大夫泰州刺史吴锡等统率军马,直捣步谅等巢穴,已招降到步谅一行人兵赴臣本司公参。
又有马友下溃兵首领安镇、翟忠、王进、王俊等数头项于潭、衡、永、邵、郴等州管下作过,及刘忠下溃兵首领谭深、王顺两头项从江西路界侵犯本路浏阳攸县地分。
臣节次措置,遣发统制官吴锡部领军马讨捕招收,内安镇等四项已讨捕招收了当,节次奏闻,并申枢密院去讫。
今来臣本路管内即无作过溃兵外,止是郴州管下土贼邓装、彭友,接连江西、广南界分出没,及武冈军管下徭贼接连湖北出没未平,先已遣发统制官武翼大夫文州团练使韩京各率领军马见措置掩捕外,邻路江西界有马友、李宏、刘忠溃兵,湖北界有土贼杨么等,时复侵犯本路益阳湘阴醴陵浏阳茶陵攸县管下,亦已遣发兵将及督责应干捕盗官把截捍禦,不管透漏外,谨具已措置讨杀招收了当及见措置招捕盗贼如后,须至奏闻者。
已措置遣发军马掩杀及招降过盗贼:
本路管内作过溃兵并已掩杀招降了当:
一、马友下溃兵首领步谅等二万馀人劫掠醴陵衡山攸县,杀人放火,本司遣发统制官任仕安、吴锡率领军马措置招捕,于九月十九日衡山县管下吴集市杀降到步谅等二万馀人,并押赴本司公参。
除被驱掳情愿归业人各给公据放令逐便外,拣选到强壮人兵六千馀人,见分隶诸军使唤。
一、马友下溃兵首领安镇、翟忠等三千馀人,在衡、永、郴州管下打劫杀人放火,本司遣发统领官陈照、汤尚之招捕,见阵杀死外,于十月初一日招降到安镇等二千六百九十五人,押赴本司公参,除被掳情愿归业人各给与公据放令逐便外,拣选到强壮人兵一千六十七人,见分隶诸军使唤。
一、马友下溃兵首领王进、王俊等五千馀人,在湘乡县管下占据七星寨打劫杀人放火,本司遣发统制官吴锡率领军马措置招捕,除王俊不肯受降带领贼兵开走外,于十月十一日追袭到地名蔡塘,招到王进等三千馀人,押赴本司公参。
除被驱掳情愿归业人各给与公据放令逐便外,拣选到一千五百一十八人,见分隶诸军使唤。
一、马友下溃兵首领王俊等一千馀人,不肯受降,开走劫掠安化新化县,逼近邵州,杀人放火。
本司再遣发统制官吴锡率领军马前去措置讨捉。
续据吴锡申,于十一月初四日,在地名峰岭关、高平寨逢贼迎敌,杀死四百馀人,活捉到将官李赟一名,并老小六百馀人外,其馀残党四散逃遁。
再行追赶,至地名朱溪、竹园交战,杀死五百馀人,当阵杀降到强壮人兵三百馀人,夺到马二十五疋,老小六百馀人,并收到王俊前后付身告劄、印纸、历子、请受券历外,有王俊等三百馀人四散奔走。
再行追赶,先次招抚提辖文等五十馀人外,王俊等复聚,欲取山口并石限路奔冲永州全州界分。
至十四日,到地名太白村下寨。
三鼓以来,贼兵偷劫本军所下寨栅,本寨知觉,掩杀至五鼓以来,其贼大败。
追赶至武冈军邵州接界,地名横江,杀获副统领荣贵并贼徒等,生擒到王俊
其贼势穷力屈,乞就招降。
今招降到一行人兵七百馀人,马一百馀疋,老小五十馀人外,别无走散人兵,委是尽净。
所有招降到人兵,除被掳情愿归业人各给与公据放令逐便外,拣选到强壮人兵六百三十四人,分隶诸军使唤。
邻路江西界作过溃兵,并已掩杀出本路界讫:
一、刘忠下溃兵首领谭深在江西路界,未知的实人数,近侵犯潭州浏阳县管下作过。
本司遣发统领官陈照、焦元部兵前去措置掩捕。
十二月初二日,到浏阳县地名楼下沙堆逢贼谭深等一千馀人,迎敌杀败。
追袭至地名枫林,杀死贼徒五百馀人,生擒伪提辖仇青、将官王琼、都教头宁秀,徒伴三百馀人,并收救被掳老小等,及夺到岳飞差人赍去御前招安金字牌一面,岳飞公牒一道,统制官姓毛人榜一道,黄旗一面。
其贼并各追袭掩杀出离本界讫,本司已将捉到贼首仇青等处斩讫。
一、李宏下溃兵首领王开山名顺约三千馀人,在江西界,近侵犯潭州攸县管下作过。
本司遣发统领郝晸、马准部兵前去掩捕。
十二月初八日袭逐贼人所向,到袁州萍乡县并地名双塘,掩击杀死不计其数,生擒到次首领五部统领孟进并贼徒七十馀人,夺到旗三十馀面,枪四百馀条,鞍马等及收救到被掳老小四百馀人外,残党并各走散,复入江西路界。
本司已将捉到贼首孟进等处斩讫。
见措置遣发军马招捕盗贼下项:
本路:
一、贼首彭铁大名友,系在郴州桂阳县宜城乡三单团作过;
一、贼首邓装,在郴州宜章县管下,见占据莽山劄寨;
一、徭人首领杨再兴等,在武冈军管下聚集万众出没,不常烧劫作过;
邻路见有盗贼与本路接界,见差兵将把截防托:
一、湖北路贼首杨么占据鼎州龙阳、沅江县管下地分,恃水乘船出没,时复侵犯潭州益阳湘阴县地分作过;
一、江西路界州县见有刘忠、李宏、马友下溃兵首领成及姓高、姓刘人数头项,未见的实人数,时复侵犯潭州、浏阳等县作过。
右件如前,谨录奏闻。
吕提刑第二1132年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三六、《梁溪集》卷一二○ 创作地点:湖南省长沙市
某顿首拜启安老提刑言执事:近两奉状,皆以病倦,不果亲作。
方此愧仰,伏辱手诲,窃审履兹凝寒,台候多福为慰。
区区承乏粗遣,蒙垂谕乃盛德事,顾何足以当之?
祗佩厚意,无有穷已。
浏阳攸县既捷,群寇远去,刘超一项复来就招抚,并老小共千五百人,拣放后当不甚多也。
郝晸已先遣往郴江韩京茶陵稍定即行,邓装之徒计不难破。
目前境内粗已宁谧,皆将士之力,然所以能致此者,不失机会而已。
鱼集兵夜渡,而步谅晓降;
邵阳兵朝至,而王俊暮获。
招降者,辎重不犯秋毫;
杀获者,财物尽给将士。
新卒可怀,而旧兵有思奋之志者,职此之由。
是皆古人已效之术,但恨鲜克用之耳。
目今以亲旧人错杂,团结训练,数日前按阅,已有可观,假以时月,当皆为精兵。
向承谕及今日作帅,当以训军伍、治器械为先,诚知言哉!
朝廷初意,欲以二广经理荆湖,渐为控制襄汉、连接川陕之计,今既不然,殊觉省事,亦衰病可以乞身之也。
宫祠章再上,犹未报,万一未如所请,当遂挂冠以归耳。
前日得吕元直书,方渐知自到湖南事,有旨令会合刘洪道、程昌禹、解潜兵进讨杨么,权听本司节制。
此贼据重湖之险,为数路患,猖獗久矣。
今兹水涸,正可掩袭,但恨无水军,而战舰未备。
已一面制造召募,檄诸道并进。
在此一日,即为作一日事,此素志也。
武冈猺人杨再兴遣人纳款,虽未可信,然正当不逆诈,已遣使臣赍榜抚之,并牒报诸司,更烦审处,可以即遣行。
献岁秪数日间,无缘会晤,第有驰仰,切冀对时自爱,上状不宣。
按:答督捕盗贼奏检纳呈,恐欲见也。
吕提刑第四书1133年1月6日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三七、《梁溪集》卷一二○ 创作地点:湖南省长沙市
某咨目再拜安老提刑言执事:近累奉状,计已呈浼。
使至,连辱书贶,切审迩来台候多福,感慰兼集。
须空名告劄,昨荆广宣司初不曾申请降到,惟有韩京缴到数道,今有公文送去,幸照悉。
招盗贼以官,出于不得已,今既两路有兵,势穷力蹙,不擒即降,似不须此,待其到军前效用立功而后官之乃佳。
如彭友辈,正当责其反覆失信,不即就招,俟其公参,示以告劄,而未为书填,姑俟后效,乃为得策。
某自到本路,所招降人并不曾假以名目,虽近上头首,非曾被受朝廷真命,悉降充效用。
亦尝具此因依奏闻,诚恐愚民无知,见作盗贼得官,以为仕涂捷径,生觊觎之心,则一盗息一盗兴,无有穷已,前日福建范汝为乃其验也。
更冀熟虑而审处之,幸甚。
陈楚南者,豪猾为一乡之患,罪恶贯盈,前此重赏所不能得,密切捕获。
见追證根治,若只同十连人押解远去,决须窜逸。
今纳公文,幸备录回报棘寺,如必欲得,候其再来追取,狱情已圆,可以具情节申奏,乞酌情断遣,可惜止用常法也,千万照察。
二黠窜回,捕获甚善。
此曹如贷其死,便有此患,诚不可恕。
昨晚得枢密院劄子,有旨就广西差拨兵将武冈,同讨杨再兴,措置得已,移文许帅矣。
醴陵人吏已发遣,使旆想即为郴江之行。
刘超者来日到此,虽止千五百馀人,然皆刘忠下所谓花面兽者,闻颇骁锐,俟痛拣决,分隶诸将也。
彭友之众,皆可放散,独留头首押赴军前为佳。
向暄,敢冀为国自寿。
按:正月六日
邹应可墓志铭 南宋 · 杨万里
 出处:全宋文卷五三七○、《诚斋集》卷一二六
应可邹氏,讳定应可其字也。
豫章新吴人
曾祖廉夫,祖积,皆不仕。
彦升,以应可宣教郎
母卢氏,封孺人
应可自幼知刻意读书,年十七见府帅大丞相赵公某,惊异之。
绍兴乙丑登科,授左迪功郎临江军司户参军
岁馀,广东帅王钺辟为属。
一岁,宅宣教府君忧,服除,授湖南安抚司属官。
时溪蛮杨再兴武冈、全、永、邵数州,朝廷命统制李道讨之,潭帅檄应可饟师。
数月,再兴就擒,惟盆溪、牛皮、黄李三砦恃险不下。
朝廷命部使者选精干为蛮俗所信者招徕之,咸以应可应书。
同列危之,应可单骑从老兵直抵窟穴。
群蛮以兵迎应可应可谕以朝廷威德,蛮酋悦,以大杯酌酒为应可寿。
应可饮之不疑,一举而釂,群蛮感其诚,驩呼拜庭下曰:「吾属无虑矣」。
于是相率就降者一千三百人,溪洞悉平。
应可不言功,赏亦不及。
秩满,受永州军事判官
全州兵劫太守为变,诸郡兵皆摇心动目,永州卒亦相挻从之。
太守应可计事,应可即招其勇而有谋者,谕以祸福,以离其党,擒其渠魁,白郡斩之,馀悉不问,众遂肃然,
陵之民至今德之。
用荐者十有六人,改左通直郎、知潭之湘乡县
一日有寇数百人骤至,官吏及豪民四走,阖邑震恐。
有白应可以家逃者,应可叱之曰:「百姓视吾为动静,吾动,则一邑骚然矣」。
众知应可不去,乃少安。
应可于是身率邑兵出郊禦之,相持两昼夜,寇不能入而去。
尉捕农民十辈送县,欲锻鍊为盗以希赏,应可问囚非是,尽释之。
尉大怒,诉之于州,州移书责应可应可即趣装曰:「吾以一身易十人之命,不亦可乎」?
既而获真盗,尉大惭。
未几,以疾丐祠去官。
疾愈,以奉议郎随州随县
疾复剧,以乾道庚寅六月七日终于家,享年五十有九。
应可初娶张氏,追封孺人
再娶胡氏,封孺人
子三人:宗愈、宗旦、宗甫,皆业进士
女二人,长适成忠郎、监南岳庙赵善欣,次未嫁。
应可为人孝友质直,表夷里方,色辞晏温,可狎而亲,义所不可,坚执不倚。
众不敢为,奋以直前
学浃文古,其诗特奇,其句法自徐师川上溯鲁直,以趋少陵户牖,馀不数也。
清以立之,平以出之,险而不幽,若故而新。
有诗集若干卷。
予与应可江西人,且尝同僚于永州,驩甚。
其子宗愈以岳州通判陈友直所状应可之行来请曰:「先人与子最故,纳石土中,子又奚辞」?
则铭之曰:
应可之诗,其谁莫珍?
应可之才,其卒莫陈。
莫珍匪人,莫陈匪天。
能使不陈,独能使不传?
杨再兴高林王罗彦姚侑李德岳飞奏已蒙赠五官今乞赠七官恩泽六资姚侑李德各赠六官恩泽依旧罗彦依旧制 宋 · 张嵲
 出处:全宋文卷四一○五、《紫微集》卷一九
敕:朕闵死事之臣,既加追贲;
虑未尽于隐恤,肆申锡于命书。
具官某捐躯百战之馀,殒命锋刃之下。
原其积志,悼痛不忘。
深陋齐人,尚稽涿聚之赏;
远师汉武,更字羽林之孤。
俾再刻于蜜章,示极隆于闵策。
精爽未泯,尚服哀荣。
可。
杨再兴高林罗彦等为与番兵接战阵殁各赠五官制 宋 · 张嵲
 出处:全宋文卷四一○五、《紫微集》卷一九
捐躯徇义者,臣子之极忠;
隐恤崇终者,国家之盛典。
其敷锡于名命,以风示于迩遐。
具官某拔由闾伍之中,奋迹戎行之右,秉怀壮烈,挺志沉雄。
比随票姚之师,深入强敌之境。
方幸金吾之击郾,屡以胜闻;
复悲国子之归元,遂推闵典。
俾进阶于横列,用追贲于营魂。
岂徒章死事之褒,亦以为在列之劝。
惟其英爽,尚识哀荣。
薛徽言行状薛季宣笺) 宋 · 薛嘉言
 出处:全宋文卷三九七五
君讳徽言字德老,世为永嘉人
曾祖元礼,祖庠,皆不仕。
季宣谨按:朝散郎邹极撰我曾祖《墓志》曰:「其先世家河东汉平元始间,有曰丕者,渡江寓毗陵。后有辟地福唐长溪者,又徙永嘉,君其裔也。」《墓志》叙述先世,其阙略与谱谍同。而伯父待制《行状》云唐令之补阙后也,至公五世矣。谱称补阙后居长溪廉村,于永嘉房为伯祖,以相参验,似不祇五世。/父强立,少登科,礼部侍郎邹浩尝以学官荐之,历州县,所至有声,清正恬退,终金陵幕官。/先祖字成翁,历吴县主簿中都、宜黄二县令江宁府观察推官,累赠左光禄大夫。尝闻父兄长老言,光禄为人短小精悍,襮和里刚,宰剧有声,奉法不阿其上,号石莲长官。恬澹工诗,有《旧居》一篇:「花木萧疏一径深,门前绿柳更森森。旁人错比陶潜宅,澹泊仍无爱酒心。」先娶陈氏,鄂州使君诜之女,封永嘉郡太夫人。夫人四明大族。初昏,奁具华靡,察光禄有不豫色而问之故,光禄曰:「我儒家子,观卿调度,非若吾家妇者。」夫人曰:「有是哉!」其归遂能降志节约,居贫若傃。闺门肃睦,非亲无识面者,而乡人传以为法,训责女妇,必曰:「汝非薛七嫂乎!」七,光禄君辈行也。/从祖兄居实尝为季宣言,光禄宜黄时,有小人不获于母、去而远游者,已而母经死;比邻闻称冤呼子声,不知伤子之不在,共證其子实杀之。光禄阅母枕中,得县人称贷券帖,独疑其冤,阳按其子,使人阴以缢母领巾夜掷债家户下,微伺于旁。债家晨起然香,见巾,识之,唾曰:「冤家何以至此!」执问,即陈杀母,远近叹服,称神明。/君其季也。少孤,警颖。先令人即世时方在襁褓,比成童,先中奉捐馆舍。/中奉令人,先君葬时祖妣官封。/独与诸兄讲学,识虑已过人。既长,能自立,力学刻苦,穷昼夜弗懈,遂博通经。/先君从文定胡公安国学,有《上胡侍读咨目》三通,在《遗编别录》第一卷。/再举,登建炎二年进士第,解褐授南剑州司法。会车驾幸永嘉,君以书谒中司赵公,诋一时用事者。赵公大称赏,以国士期之。/时吕相颐柄国,赵相鼎为中丞。君贻以书,赵相立读,即卷而怀之曰:「公以谏臣望鼎,何辞焉!」于是促席欢语,如旧相识。赵相语及太上光尧寿圣皇帝好学,虽在戎马,常读《资治通鉴》,君曰:「《书》云:『知之非艰,行之惟艰。』诚能监古今成败而力行之,天下大幸!」赵相愕曰:「久矣,鼎之不闻是言也!」既而赵相弹劾吕相之欲臣敌、立御营使、责谏臣事,得太上褒语,赵相谢曰:「三者非臣所及,温士薛某为臣言之。」明日,缴上其书。见《遗编》第二卷。/俄移跸会稽赵迁枢相,力荐君,蒙召对,以强志勤政及君子小人为言,颇合旨,改左承奉郎,充枢密院计议官。/西府旧无计议,有干办官。朝廷将用先君,以干办冗名,非所以处天下士,遂易名计议,设官自君始。渡江之初,边障不立,君请建立方镇以固罗落,当时采纳,置镇抚使淮甸荆襄閒,疆埸始有藩篱之限,而江左之势成矣。后并两淮,分镇置宣抚使,君复请并上游以一其制。置镇、并上游置帅、强志勤政及论君子小人,其劄并见《遗编》第三卷。/踰年,前用事者复当国,君一以诚正待之,虽衔恨次骨,欲中伤之,终弗能也。绍兴二年议遣使,君以选,权监察御史,宣谕湖南。/吕相复入,怨君之尝议己也,未有以发。禁省须纸钱四千,浮费,君执奏获可。因上遣君行视明州湖田,反命,有诏选忠信不欺士循问风俗,遂复以君充选,实欲去之。/性明爽,虽筮仕未久,而疏通若素宦饱于更练者。既临遣,敷奏详明。/时宣谕五使皆给亲札御宝之历,使按举必书,又以太宗铭石之戒遍赐郡邑。将发,君上薛宣换县故事,视县剧易易置令长;请诏郡县,政事有失于诖误而未正于法者,财用有出于敷敛而未见于用者,刑狱有过于平允而陷于深重者,御史未至,并许自陈改正;恶心不悛,虽寘死地可勿恤。奏可。《御宝历序》在《遗编》第五卷;跋尾语尤鲠切,在第九卷;《换县宥过劄子》在第三卷。/入境,布宣德意,揭示教条,检覈吏奸,无不契事机、当人心者。/约束榜牒在《遗编》第五卷。/奏本路不便于民者十事,乞委宪司觉察违戾。/十事:一曰户口逃亡,不为开落;二曰产去税存,贫民受弊;三曰秋苗受纳,巧取多门;四曰高估官产,吏私其利;五曰人户避役,亲在其居;六曰乡村聚徒,教习律令;七曰差役愆期,科敷保正;八曰公吏溢额,作过多端;九曰人户陈状,科补助钱;十曰开剥死牛,邀求百出。印榜奏事在《遗编》第七卷。/且请岳飞绥定湖南及邻境,给韩京营田,免全州广西节制,乞选岳守与潭、鼎腹背制幺贼。/江西湖南接壤,盗贼出没其间,两路追讨之兵不相犄角,以盗出界为尽己职,故盗得视两界缓急,往来以骋。君奏岳飞御军严肃,请以两路盗贼并委之。江贼彭铁大就君请降,岳掩其懈击之,大获。君悦,表其功状,岳军得以展其智力,诸将所乡鼓行,盗用此戢。时全州湖南广西二路,潭州益阳县割入鼎州,君奏罢之。选岳守事见讨杨幺语中,乞委岳侯两路盗贼、给韩京营田奏在《遗编》第六卷,岳侯破彭铁大事、论全州奏在第八卷,益阳奏在第九卷。/论郴、道、永、桂阳丁米均,见存一丁至石馀者,并带籴之弊。/丁米前例口赋四斗均,以承平丁帐科于乱后,君既蠲其数,遂奏计口之赋,贫富一等,富者宽裕,贫者重困,均之田亩,则又偏苦上户,谓宜履亩分口算之半,以就均一,宽贫下带籴之米。湖南一路,旧有之名籴而未尝给钱,多或兼倍正赋,州县受纳,必先籴而后租,民不供命,但能充籴而已。常赋之入,至一县岁不迨三分者,良民偏受其弊,实无补于县。君初难遽除之,周询其详,始班其禁。又有和籴夫米,并受纳米样、斗斛纽耗仓例、把算抬斛斗面销钞之米,水程装纲縻费脚乘修笼夫米价钱、户帖及牛倒死、买醋钱、均敷黄曲曲引钱、䌷轻夏税帖纳钱、陈状补助钱等,其它名数尚不一。君奏州县受纳收耗与当远而近输者得收脚钱如条例,馀一切罢之。宪司纠违禁者丁米奏在《遗编》第七卷,带籴奏、约束榜在第八卷,放丁米罢受纳增收水脚钱榜在第九卷。/时田荒籴贵,命州县量城市远乡道里朝暮可及者,自近及远,区处赈粜。由是籴价顿平,济惠甚溥,戴上赐,不以遐遗也。且请存留漕司上供钱斛,赈济、道、桂阳三州,罢营缮等费。/诸州大饥,在兵荒之后,田莱不辟,米价翔踊,而二广帅司闭籴,且禁耕牛出境,一牛直钱百千。且漕臣李弼孺初起上供,帅司永州计置,材植缮成,府民不胜困。君留上供钱斛不遣,截支米二万石,裨常平义仓支济,及以封桩经制司银三千两分畀州县,仍借诸司钱籴广西米赈给,通那省米借贷,听四等下户十人为甲,州为给据,自至拨米州支请。牒止遏籴遏牛,营缮约饬诸县括荒閒田亩,劝课富家开垦,晓民生放种本收息,官为催理。又命上户粜米接济,给历稽其多寡,高者免役,其次免罪,籴平田垦,人不觉饥。《论遏籴遏牛请拨上供赈粜奏》在《遗编》第六卷,《劝课奏》在第七卷,存留上供、支米赈济、自劾三奏、《生放种本榜》在第八卷,《罢帅司营缮奏》、《谕民粜米榜》在第九卷。/荐本路宪吕祉、郴守赵不群、全倅刘延年、前衡倅赵伯牛统制官吴锡等,朝廷皆召用。/吕祉为宪,其治在衡州曹成寇迫州城毅然独立,指挥诸将防守,寇不能犯。它盗胡元奭等数千人,所在出没,韩京讨平之。为政激扬清浊,豪吏不敢为奸。赵不群初宰章丘,抗金虏数万之众。其守郴也,曹成攸县安仁间,执安抚使向子諲,径薄城下,郡人惊走殆尽,不群迎战,贼不敢前。后再至围城,不群拒守六昼夜,出奇应变,竟却之。岁旱,以马料赋民播种,身率僚吏减奉以济贫民,又省冗费犒军,因缮城垒,民不知役,楼壁屹然。君之支截上供,繇不群发之也。刘延年,元祐名臣放之从子。居乡以孝友闻,遭世艰难,携家族四十口转徙江湖,与共甘苦。敏于政,善应卒权。兴国军贼率李胜拥徒数千,称迎奉神御,拿舟直抵其垒,厄于延年而去。初,靖康中有旨召对未赴,既更世故,不复自言。赵伯牛通判衡州,当孔彦舟变,伯牛使人开谕,一郡免于焚爇。从平胡元奭,再拒曹成有功。又道倅郑安恭,元祐大臣雍之子。绍兴初曹成据州百馀日,杀略惨酷,十室九虚;安恭摄郡,能劳徕安辑之。明年,猺人大出,安恭率众讨捕,逼逐山谷,贼穷请命,至言乏食,非其本心,安恭戮当敌一人,馀无所问,诸峒稍知畏服。祁阳张登治最一路,继褚稹弊政之后,兵火之馀,安集流离,首与民约,如是而催科,如是而差役,善良者处以是道,强猾者治以是法,民始疑而易之,三月而信之,五月而安之。曹成受降而来,一邑震恐,从容措画,不扰而济。大兵之后,田政浑殽,刻意穷究,推割分明,吏畏其强,民怀其惠。提刑司检法官文浩先知宁远县,有循良称。安抚司统制官韩京,朴忠善战,破郴贼李冬至、虔贼钟超、胡元奭等,兵皆数万,如孔彦舟馀党及永兴土寇王盖天、游寇贺潮等,亦皆不减数千人。君初议营田率先请茶陵安仁二县荒田耕种。吴锡号吴野叉,威名甚著。猺人杨再兴反,攻围武冈军,出没八年,为所破,穷追数百里,焚其庐落甚众。君为录奏其事,皆功见一时者。荐吕祉章在《遗编》第六卷,韩京赵不群文浩郑安恭章在第七卷,刘延年赵伯牛章在第九卷,惟吴锡奏家亡其藁。按《使事录》,奏状以千文为号,不应遗落,必还朝所上章也。其破杨再兴事见第八卷。《请委岳飞绥定盗贼奏》中又有荐黎明事,别见。/初抵茶陵,县虑囚有以平人为劫盗者,片言折之,审知官吏冒赏之冤,立下吏痛治,为直之人称神明。/初,县人高大被劫戕死,其夕李方、陈一家亦被盗。巡尉捕未获,高大家人疑贺大、谭世绩等实杀高大。县尉何燮收辞所连逮上县,并以陈一、李方事鞫之,鍜炼成狱。贺大知不免,以陈九、张七雅有猜恨,枝辞入之。世绩等具以纵迹自明,狱司不为追。会君阅成案,洞见其冤,移狱安仁,遂直其事,活无罪九人。至安仁虑七杀三人狱,以痕伤在左、款辞在右,及前后异词为断。二奏在《遗编》第六卷。/论漕臣措置州县日纳移用等钱苛敛,且纵吏门下奸赃,请绳治。又按发知桂阳、邵三守、常宁等不法、祁阳等妄杀,按赃吏之尤者械送狱。/湖南赋役繁重,民有嫁老母不举子以规析户免进丁者。转运判官王淮赋钱移用系诸州日纳缗钱二千,县以大小,输钱十五千至十千。又、衡二州日出旗望酒钱二十千,实未尝得酒,州县于民,下自米面银纸,下至鬻豆腐者皆不免科掠。郡县去国既远,又当积乱之后,守宰贪纵,遂成风俗。郡守和璟其尤者,群下有五毒三谄之目。衡阳令王括、邵阳谢微祁阳褚稹皆专恣昏墨,民不堪命,号曰三阳。括先以赃败死,、稹有谢一褚二之称。陵令谭知柔先有召命,君留不遣,按治其奸,皆无所贳。平阳赃露亡去,因项属吏。知宁远县张雍懦不胜任,东安威远前坐罢软对移,清湘谭观光、耒阳李炜刚劲有守,晓习吏治,君请以观光易威远,仍不理遗阙。论王淮权运判赵志之罪,按和璟武冈权尉李端悫巡检刘清奏在《遗编》第九卷;靳谭知柔监税沈铨常宁监税王载平阳权令李发,并桂阳签判权监陈如埙对移奏在第七卷;永守黄升推官等并谢微、褚稹及其主簿严彻、常宁阮冠、衡阳杨祖尧、高摅奏在第八卷;衡州录参詹勉奏在第六卷;换县章在第九卷。/以论潭帅非其人,又其閒发擿稍多,行之且峻,不无忤权贵意。既还,权发遣兴国军,而它使皆进擢,识者为不平。/前此李纲为湖南大使,军民颇服其威信。李以言罢,折枢密彦质代之,帅司正兵财七千人,招降之乃二万众。或传将欲起赴行在,人情惴恐。君奏:「纲至数月稍见成效,至于彦质事未可知。夫以未可知之事,而易已试之效,臣窃惜之。」是时帅司军费不支,漕司艰于出纳,渐致猜阻。君请漕司济其军用。杨幺皇太子,凭藉湖水为乱,群盗散处山谷,土寇、游寇更出侵掠,如尹花八、张成、萧尚十、萧小四、田行者、陈道、王盈、邓装、彭铁大、贺聪、贺佐、李询、贺全、刘仕财之属,强者数万,弱者三二千人。君过江西,知岳侯忠略可任,奏请借以讨贼,必可肃清湖外。朝廷帅司贼事,君奏贼中乏食,必因涨水侵肆,已与帅臣彦质定议,兵要津,使其进不得掠,退无所给,一两月间,其势必穷;然后鼎州攻其前,本军制其后,计穷而来,不战可屈,此上策也。使贼不离平原,官军四合,其平已久。正以波涛浩渺,水势已涨,贼轻利,飘去焱来,初无定止,官舟不葺,又无水军,较彼己之短长,计时势之利害,私忧过计,愿无欲速。且请精择岳守量事应副,以张潭、鼎犄角,水势已落,可以必取。又奏比本路荆南兵援鼎州,师次城下,不给之粮,各引而归,实无所补,止付岳飞以贼,可保成功。朝廷已遣王𤫉之师,君知𤫉不知舟楫閒事,归对密请委𤫉荆襄备禦;又奏贼舟楫便利,善长钩贯泅没,与之从事于波涛间,恐非官军之便。𤫉竟以水战困于搭钩致败,卒用岳侯以陆道取之,它盗亦平,悉如君策。君之行也,上谕君访山林不仕贤者。长沙黎明字才翁,以孝友信义著称,其学问有渊源,自胡文定诸公所推重。尝从御史张昕学,遭乱托以母,及陷于贼,间关入贼取之。尝过郢州李允文京西提刑至郢,即还,曰:「招安之寇,允文凶恶,其来必与为乱,变在目中矣!」后一月而难作。君归,奏曰:「惟此可以克贼。」君去而卒,事不果行。吕相既思有以中君,君行未复,即以堂劄诮君移陈如埙为专擅。君归,又以其论帅臣军旅为诞,且以小臣不当荐举将相言之上前。时和璟所亲为户部侍郎,愬君请给军用,支截上供为不知体国爱费,君用此出。吕相意犹未惬,召君与谏官唐辉妇兄同见,明告君曰:「朝廷本欲相留,上令与公州郡。」已而唐谏果以质请表状弹击,上不直之,不报。旋命都司计五使手历,即课君殿,削焉。后张督军湖南,闻君将命有体,兴国未上,寻复召还。论易帅章在《遗编》第六卷,论帅漕支费及杨幺事宜在第九卷,请用岳侯讨贼奏在第八卷,论王𤫉杨幺二劄在第三卷,荐黎明奏劄在《遗编别录》第一卷。《遗编》自六卷至九卷皆湖南使事,号《使事录》,疏其大者于此。又有使回奏劄,在《遗编》并《别录》、《奏议》中。惟被命申请画一,盖五使合奏,已施行者详于榜牒,奏事、御宝、手历但抄写奏状语,故不录。/亡何,以比部郎官召。后虏骑次右军,车驾幸建康,扈从以行。仓卒进发,先驻跸平江,及春还临安。一时事宜、人情、敌势,知无不言,誉望弥著。/平江建康奏议劄目并在《遗编》第三、第四卷,《别录》第一卷。/改兵部,又改吏部左选,右司,改左司检正中书门下诸房文字,起居舍人。首以申严欧阳修王贽所请,令赐对臣寮少留殿门,候记注官出,面录圣语及亲奉德音,事干教化礼乐刑政为世典法者,并备录,关报记注官。士论美之。/君之为都司也,刑寺奏谳,父有夜盗子财,子不知而杀之者,当以夜入人家,时杀之勿论。君谓人子弑父,宁论曲直?且父子法不别籍,何谓人家?子富父贫,得非供养有阙?抵以不孝,识者然之。在后省也,论旧都省无杖省吏,有罪,大付棘寺,次不过罚直,人情难傅重议,是三尺法终不行于省吏也,小人何所畏惮?始置杖都省,以诘小过,奸利少戢,而省吏侧目思报矣。论记注奏劄在《遗编》第三卷,议刑置杖奏亡。/金使至,许还徽宗梓宫及母后河南地。时无故请和,且无邀索,有识詾詾,深以为虑,朝士皆知不可而无以拒之。君位螭坳,朝夕忧瘁,直前面奏。及侍从同对,辩论尤切,因感疾。时方正旦,犹欲力疾侍立,家人苦谏,始在告。/赵相凡三入,君皆劝以事功难就,唐姚崇要说明皇十事可以为法,赵不能用。秦平江,过阙,望赵留己,而赵无留之之意。君间见曰:「公已许秦过阙,秦自意留,使之遂行,将恐觖望,而以媢嫉生怨矣!」赵顾不知君意所在,大不说曰:「秦居公里,于公厚乎?」由是稍疏君,而秦、赵之隙矣。初,赵相、群公议所以待敌,谓莫急于自治,用和战为适时之宜,未始持必战之说也。请和使至,虏情既不可测,秦复入,揣上皇有厌兵意,始决计和。群公虑患将深,遂皆抗议不屈,辩说纷起,君独不深论。已而至上前,忠谏恳切,上垂涕曰:「朕屈意和,老母计尔。」君陈帝王之孝,至援汉高帝杯羹之说,又与秦廷争移晷,遂中寒疾以归。旧事,左、右史奏事直前,无所关白,自同时潘中书良贵向子諲议和后,人无继者,虽直前名存,奏事必先通奏,与请对从官等矣。议和奏议今多亡佚,所存画一亦亡,其首在《遗编》第三卷。议王伦使事白堂二劄在第四卷。其论梓宫事曰「万里梓宫,真伪孰辩」,以姚崇赵相禀目在《别录》第一卷。/疾寖革,语犹不忘国事。以绍兴九年正月壬辰卒,享年四十七。上闻之为悼惜,有旨赠帛百匹,与遗表恩泽。/故事,左、右史卒,官其家二人。渡江后,未有卒于位者。省吏以君置杖旧憾,且迎合时相,以省记沮格之。侍从有以中朝左右史姓名为言,复设辞拒解,左右史不得致仕恩泽,自兹始也。/娶胡氏,累封安人,贤淑和鸣,侍汤药尤谨,遂染疾,后君十三日亦卒。君虽晚而早达,锐意功名,君相眷注渥,人皆指日待其也,而竟止此,莫不伤惜之,为流涕云。生子男二人:长季随,次季宣。女四人。越明年九月十九日,葬郡城西太平山之原。君天性忠鲠,献替甚多。/君前后奏陈,多系体要,它人所难言者,在君为不足道。书奏存者已在《遗编》并《别录》中。/今皇帝即阼初,君以布衣上书言时政,曰国势,曰边防,曰刑赏,曰巡幸,曰财用,曰官吏,凡六事。/京城之围,大元帅起河北,中原梗,行者莫敢北乡。君仗策干元帅府,行不告家。会太上皇即位南京,更以书奏。书在《遗编》第一卷。/既于朝,首请择贤宗室立为皇嗣。/太上皇春秋富,君臣未有启择后议者。君首陈大计,以为:「太子天下本,本不立则干易摇,前代计不早定,致祸乱者不胜数。而立子以公,为法后世者,莫如仁宗皇帝。今戎狄侵陵,社稷缀旒,万万曩日。陛下仁圣,远追先烈,宗社大计,安知不已定于渊衷?须请而行耳。臣是以不顾死亡,申此愚直,愿陛下断自圣意,无惑群言,以幸天下。」太上虚纳。上虞娄寅亮继之,其封事言:「太祖子立弟,有天下者陛下一人而已。自谀臣进说,惟濮王子孙以为近属,馀皆谓之同姓,遂致昌陵之后,寂寥无闻。祀丰于昵,仰违天监,太祖在上,莫肯顾歆,此二圣所以未有回銮之期,中原所以未有息肩之日也。愿法章圣仁祖,于陛下子行中遴简太祖诸孙,视秩亲王,使牧九州。它日皇子诞生,退就藩服,不过添一节度使耳。」太上感说,赐寅亮对,敷奏剀切,大略以为本朝传国十世,大统三绝,太祖有命而太宗享之,天意人心,未必不为是也。语惬上意,面赐褒答,曰:「太祖舍其子而与其弟,朕之所师法也。」擢监察御史,立后之意始定。无几,事又中寝。君乃因星变上书论国本曰:「侧闻小臣娄寅亮建言,乞择宗室之子育之后宫,以待皇嗣之降。陛下不谋不卜,即日召对,所以宠录之甚厚,继有旨召子子英、子唐入侍。此命一出,万口称庆,谓即施行矣。而子子英一见而止,子唐未闻促召,士众失望,不晓所以。若谓姿非英物,不足以备拊育,则子唐者不应不与之进;若以所阅之子已足充选,则二子不应遣还。窃料小人无深谋远虑,独不能堪目前之情,荧惑陛下已成之志,则春秋鼎盛、子孙千亿之语必陈于前。愿陛下尚念祖宗基业之重,鉴仁祖克意之法,无徇宦官女子之情。且仁祖末年,天下宁谧,人心安固,设有非常,孰敢异论!今日之事,其势云何!此实有识所以寒心,不知所出也。」已而上意遂决。书别见,奏劄在《遗编》第三卷。/劝大臣和协济功,乞宰相不亲细务。又摭《陆宣公奏议》可酌取以救时者,如减兵之冗食、蠲法之挠人、省官之不急、去物之无用、罢事之非要五事。/白堂二劄见《遗编》第四卷,五事书在第二卷。/绍兴元年,诏以星变访阙失,乃上书言所当深忧者三:曰国本未立,曰佞倖未去,曰国论未定。且曰忧其所不足忧,而忘其所当深忧,此又大可忧者也。其言皆切中时宜。/当时连上二书,其第二书专谏营缮,并见《遗编》第一卷。营缮当时未见其害,后果甚云。/初闻徽宗讳,主上衔恤哀痛,时议国事,遽欲遵用以日易月除丧;君建议终制,上之美,识者韪之。/论国服劄子在《遗编》第四卷。/开府岳帅以议论不合弃,请终丧庐山,君遗书为陈大义劝谕,岳幡然感动,即日莅。其它建白弥缝,有补于时多此类。/遗岳侯书亡。/兄弼与君尤友善,时帅荆南方召用,力丐外,得请,安抚虔南,因以过家,为毕窀穸,以尽其谊,似非偶然者。/弼,待制伯父也。张端明阐为行状,其文多阙略。伯父行事,乡人喜言之,不无奇伟过实,摭其大而不诬者附左。其事书行状中,而未详者互见之,裨其阙。/伯父磊砢多权智,尚气节,不修小谨曲廉,人所甚难,谈笑处之,沛如也。自始为士,乡先生忠简许公景衡刘给事安上刘舍人安节等名一时忠敬士,皆许以帅才将略。年十六,试补郡学,即居其。同诸生京师,附花石纲舟溯汴,舟中杨梅盛熟,纲吏撷饷诸生,伯父独收所弃腐并核,以瓦缶储之,同舟莫知何谓。抵,有司以失罪纲吏,吏藉缶中所储證坏获免,始皆服其远见。教授杭州,沈待郎晦先以微累被斥,伯父为之湔祓延誉,遂立天下重名。代还,以余相元中荐对,为徽庙言:太祖使人赵普,见其读书,问知《论语》,大惊,曰:「《论语》夫子之言,皆足为天下法,有一言而人终身不能行者,况全书乎!」太祖曰:「其一言谓何?」曰:「节用而爱人。」徽宗亦曰:「治国之无它,节用爱人而已。」斧座即起,遂复去,为沧州教官。年饥,学粮赈粜,州将以为非制,止之。伯父曰:「有如荐饥,籴不能补,某当坐之。」来岁大稔,偿其旧而复赢。筦库左藏中人强横,既投劾致事,竟流王道之仆,后无敢哗者。辟亲征使参谋,都人群起拿杀内侍,侵及士夫,将校辄以奸细名之,将相环视,不知所为。伯父前曰:「是不难办。」下令杀内侍者赐帛,首乱者出,执斩数人而定。围中裨画甚众,京城迄赖以保全。提举辇运,不克赴,主管明道宫。居乡莆门,巡检土豪陈大指之奸,大指逃入于海州,将惧为乱,伯父曰:「处以巡检之地则受制矣。」从之,大指果出,徙家郡下,而患遂销。除湖南转运判官杨幺方炽,诏张都督,岳侯为制置使讨之。贼便水战,楼船如大德、小德、望三州等高过十丈,其多不可计,二公亦作大舰当之。伯父知舟楫非我所长,不敢明告,因燕白曰:「适观儿戏,摸鱼而得一鲤。」呼吏立取盆鱼于前,损益盆水示之,鱼水宽则纵,逮去而鱼执也。岳侯睨旁微笑,自此不复言水战事矣。会天旱湖涸,阴以厚募招取贼舟,寇至则强弩据水当之,不与接刃。大造巨筏,断贼江路,又于上游乱投刍稿,贼舟挟轮,不可复运,酋豪势屈多降。岳以步骑直捣其营,贼因以溃败。王彦久不应召,伯父直徽猷阁主管荆南、归、峡州荆门公安军经略安抚,代之。督府计安出,所从兵卫几何。伯父曰:「皆中原金房精兵,劖其面曰『尽忠报国,誓杀金贼』,固难与为乱。朝廷必欲,非某书生所可及;但欲代,则湖南送吏足矣。」徊翔似不欲行者,久之乃进,迎吏不至,殊不为止。入境,遣亲兵七千人迎候,伯父即日罢遣湖南亲兵。湖南将请间欲有所陈,伯父大声谢曰:「已知盛意,不过欲相送至荆南耳。久苦将士,亦欲到任犒津遣。然某既帅荆渚,亲兵皆吾腹心之卫,又寘腹心于内,则非所以待之。」荆南亲兵闻之,无不大悦。其将本为伺伯父者,反以情告,且曰:「王太尉未有去意,公当袭而代之。」伯父曰:「吾以身任,太尉亦忠,安有是理!」竟驰入如其计。晨起未出,诸将列坐宾次,瞥见新帅入府,罗谒于庭乃大惊,遽出交政,起其众赴督府。军人不乐,谋因大阅乘旱以变。伯父先期临阅,竭帑犒赐,时雨亦降,乱心遂息。以伯父告无它志,还朝,得帅侍卫步军。于班列间,望见先君,以为伯父,叹曰:「薛直老又在此矣,何归之神!」知为先君,谢曰:「非贤兄保全,安有今日!」参谋京西湖北有王缺子者,(忘其名。)故杨幺贼中殿帅,岳侯用为水军统制,乘岳行边为乱。部勒已定,其母使僮告之。伯父密谕诸将为邂逅入王舟中索饮,伯父驰至江步,呼曰:「行府有军事,盍相从议之!」诸将强王登舟,即共缚之付吏,一军震詟,无敢动。它日岳还自边,列将贺舍人者白其妇与僧乱,岳即便座按其事,辞连一寺僧,无非诸将家也。岳引伯父视其牍曰:「出营中,至此略不问,则负诸将;欲如柳公绰故事,尽纳诸江,复不忍。奈何?」伯父曰:「妇私者但一贺将,众何与?知非谰辞分谤,小人之情邪?」岳意不解,伯父曰:「此曹类因乱离偶合,不以正者有之。今暴其私,人情念家者怨,耻过者忿,而公自谓无负,不摇三军之众乎?」岳曰:「请密之。」旋使夫人内集,视辞所污蔑类老矣,即已。贺妇狱决,贺即日恚死。岳谢伯父曰:「君一言,几得罪于诸公!」岳侯丁母忧去,张宪提举一行事务领军。病在告中,张侍郎宗元除书至,士籍籍,曰:「朝廷使张侍郎代公,公不复还矣!」张太尉以此辞疾,诸将往往或效之。伯父谕强出临勒诸军各营部,偶语者斩,谓群校曰:「我公心腹閒事,参谋独知之,欲知其详,问之可也。」伯父因某请问,谓曰:「张侍郎来,由公之请,汝辈岂不闻乎!公解军几何时,汝辈坏败军法如此,公闻之且不乐。今朝廷已遣敕使强公起复,张侍郎非久留者。」群校还白,曰:「吾为汝言参谋知公心腹閒事,果然!」军中遂安,岳侯闻亦大服。会先君遗书请岳,岳不自安,乃起。岳之诣阙,已具衣冠入对,伯父疏一机事教岳敷奏,岳意末之,伯父曰:「姑持以行,不问则已。」及见,不暇它语,上先及之。它日,请与伯父偕入奏事,岳出手疏,以储贰为言,冲风吹纸动摇,岳声战掉,读不能句,上视伯父色动。岳退,伯父进曰:「臣来在道,常怪岳飞习写细书,穷诘端倪,乃作此奏,虽其子弟无知者。臣尝规以大将不当预国家事,谓臣子一体,不当形迹之顾,欲臣同对,明臣独与闻之。」上色定,曰:「朕固疑之欲引卿对也。卿之言,将不之察!」改龙图阁经抚湖北。伍俊除抚州钤辖,不行,被命同提刑万俟卨图之,万俟惧不能致。伯父许俊不遣,旋委三州,自择所便授之。得州来谢,犹从卒士二百人。伯父伏甲见之,执诸座上,叱其从卒皆坐,伏兵殴之以出,收其积粟赡军荆、鼎二郡。后十五岁,季宣荆州时,用之始竭。初,已僇,伯父奏同万俟卨受命图,事归一,故臣得自诛之,由之始谋。万俟谓伯父自有其功,其初不能无望,闻奏之上,乃大感服,后万俟治岳侯狱,不以一辞见累。伯父论中原形势,常以关中为诸夏首荆州为吴蜀之脊,皆天下形势之地。其守荆南,即缮楼堞、治器械、具储峙,奏论:「孙吴谨守上游形势,故曹操不能;陈氏不以上游形势为国,故为杨坚所取。陛下驻跸东南,尺土未复,置形势于度外,谨守江淮,以固东南之圉,臣愚所未悟也。荆南西援巴蜀,东控吴会南通交广,北接襄汉,进可以取,退可以守,上游之形势也。异时指麾,号令中原,以图恢复,莫此为便,与夫出则建康、入则吴粤,其势相万也。臣之在治,驱豺狼,披荆藋,招集流散,务农赢粮以望幸久矣,惟陛下实重图之!」不纳。金人归河南地,朝廷将谋安定关陕,加秘阁修撰,充都转运使左司郎官。初,秦罢居永嘉,人鲜知其才者,伯父曰:「吾观秦论当世之务,多未闻于人者,此其不可掩,殆为时用必矣。」与之出处,得欢甚。将对,秦以户部侍郎,谕伯父以财利言曰:「此官可得也。」伯父不欲以风旨言利进,不用其语,秦稍不乐。因见论许忠简公行事,伯父亟称其贤,言许位侍从。时上尝盛怒汪、黄二相,目许如一语迎合,彼可取而代也。秦笑吃吃不能已,伯父出,又笑而归,始有疏斥伯父意矣。湖北提刑向子忞,伯父湖南所按吏也。其在湖北,与伯父交论于朝,秦罢子忞,伯父因亦丐外,主管虔州管内。初,岳侯以列将拔起,时张俊韩世忠等已皆建立功效至大官,内不能平。伯父劝岳屈己下之,书凡三十七通,俱不之答。岳破贼,遣大将俘献楼船各一,卒徒战守之具毕备,韩始大说定交,而张忌之益甚。岳名日盛,幕中之轻脱者教岳勿苦降下,于是始隙。张谓伯父实主岳府谋议,百计倾岳,欲并中伯父。枢府简取虔卒,张以不应等格,急责其使,使即谰言虔帅占留精卒不,伯父因被劾罢。岳侯事起,张求伯父在虔通书尺簿有遗岳侯书处,指为反迹,秦徐擿其下文,曰:「此复有遗秦相书。」伯父用免,而张宪、岳云之狱,止以交关书问,并谋进退为反具云。踰年,伯父繇主管玉隆观再知虔州,蕃将程师回桀黠不受制,伯父按教奇兵,或坐或立,心知有异,传令皆坐,不坐者斩,以统领张涓所部,遂按军法斩之,师回吐舌大惊,始禀畏为用。诏归燕人于北,师回有亲从兵数百人惮不欲行,伯父善谕师回:「公从卒众多不可芘,诚能遂遣此属,朝廷必多公,芘不遣矣。」师回即日承命。朝符促师回就道,亦俛首告行。虔界江岭,其守长兼提举南雄州南安军甲兵盗贼。前提刑刘昉摄事,治尚宽恕,得盗多贳活之,贼中号「我爷佛」,与官军格,则曰:「我爷佛终不见杀,汝何为者!」为暴益甚。伯父再至,讨积年名贼俞三、古五官、朱关索、吴锦等,皆获之,无所置,贼徒加以「剥皮」之号,遁入它境,三州遂安。伯父终更,因罢虔州,进集英殿修撰福建。闽部八郡山贼,自建炎后磐据岩险,剧寇管天下、伍黑龙卓和尚何白旗、丘崇、廖七嫂、满山红之属数十百部,部数千至数十百人,泉、漳、汀、南剑邵武界咸被其毒,乡民多筑山砦自保,甚则残败县邑,州门昼闭。贼知伯父在虔威略,甚恐,或欲狙击邵武建昌道上。客劝伯父改途辟之,不应。迎卒已至,号令送兵还,娖队伍扬金鼓旗帜,分道并进,为若数千人行者,声言亲帅以虔兵将至矣。群盗屏迹,无敢近。路钤辖李贵讨管天下失利,为贼所生得,伯父知将兵不可用,而朝廷相次遣将张渊、富选、成闵刘宝措置福建盗贼,不受帅司节度,且半年一代,州县困于将迎。伯父创立奇兵,其初数百,未几数千人,以为殿前司左翼军,拔石城大姓陈敏于指使中,不数年为统制,充措置盗贼。弟犯令,伯父斩之,而不怨。事既专一,军费大省,群盗或招或获,而境内晏清矣。前次戍兵不听号令,秦靳于军赏,伯父临以恩信,故事无不集。伯父初计,欲使降贼取盗自赎,拔功多者为将,以励其馀。朝廷每闻贼降,必取以去,伯父于其降也,先激使之,比去,皆有劳绩,盗贼稍定。伯父下令山砦勿葺,销其固险之态,民无寇患,山砦亦空。在镇四年,平豪贼百七十部。汀贼李谷,故郡豪右,其兄子遐奴反,主为重,三日至三万人。伯父批诸将所上变书互送诸部,不再旬而败,虽幕府不知也。海寇陈小三列舰六十犯境,伯父遣水军统领郑广以三百人击之,期三日破贼。广请益兵,不许,居三日,贼舟阻风江浦,广帆舟断浦口,不血刃取之,尽虏其,鱼贯束之以献。广归问曰:「广以一击什,不自,公料功在三日,何也?」伯父曰:「弟从吾令,毋问何以知之!」提刑吴序宾媢伯父之能,数以功状不实愬于秦。有告土豪叶反者,秦以付,吴见伯父问计,且请兵,曰:「朝廷以属公,某何敢与?发兵唯命,但恐师兴而不可得耳。」吴不知为计,遂辞之。事下帅司,伯父处兵职,实系于,已乃之。辞以母疾不至,伯父遣医劳问,且止其行。它日来,执斩纛下。伯父每平强寇,戮魁领,罢遣枝党,一无所问,怀服迁善。诛李谷也,吴疑贼首数辈,欲生之,伯父曰:「吾岂乐戕人命者,察此等非良善,舍之将复乱耳。」竟不得已而贳,后多获之满山红中。上功,初不见录。蜀士钟鼎客于张渊统领邵宏渊家,宏渊质直喜功,恶不用。宏渊常对诸将面折之,以宿愤杖宏渊百,斥入士伍。鼎上书秦相为辩曲直,秦怒创听读之名,放之福州,入赦原所不迨。鼎求依所亲于永福县,伯父听之,鼎复走行在所上书,有旨劾福州官吏。伯父自劾:「某寔鼎,官属何罪!」秦不说,例降一官。赵相女嫁福州,其女仆被笞,即自经死,或欲罪女,中当路意。伯父按验之。方事之初,伯母刘氏谏曰:「奈何按问赵相女子家事!」伯父曰:「我不傅以文法,教我者又将中我,岂不反为赵氏累乎!」或造安抚使印为人转资,吏薄其议,伯父判牍尾曰:「帅以印为权,以资为赏。盗窃权赏将,何所不至乎!」斩之以徇。经略广东也,秦相语执政曰:「薛直老福建,水陆以广东盗贼未平,更付此者。」韩京循梅州,弹压盗贼,秦难制,檄伯父取之。谒见南雄州,伯父即席谕丐罢,送之出岭,遣将驰入其戍代之。初讨贼闽广界中,与麾下诸将争功有隙,至是赖伯父免死,始大服其雅量。僧宗杲得罪,秦褫服加巾,窜岭表,南海,其徒从之者数百人。或欲以危法加之,用茹菜事魔告之,伯父曰:「得非僧宗杲者?皆佛之徒尔。」告者惭沮,不敢复言。伯父在闽,得目疾内障,至广加剧,使人读状乃判,覆诵如流。狱吏与囚为奸,纵抱成案,宵逸未之觉,伯父夜中传钥呼巡捕吏,直抵某处墙下搏之,下有神,无敢欺者。累章请祠,不许。有医夏侯裴为以金针抉目,明瞭如故。盗贼告定,始录前后功,加待制云。伯父居官,乡人有所欲见者皆有以答其意,终始无倦色。先君既以伯父而葬,所以收恤其孤者尤尽恩致,其详别见之。至今乡中论谋略气谊,推伯父为称首。/将葬,季随裒录遗藁,请状其生平行实,将求立言之君子为之表志,以示不朽云。兄左朝请郎、知台州军州事嘉言状。/嘉言,司封伯父也。性忠厚,行修整,好古学,再举贡。后母党蒋璿长溪,以其贫之,为办路赍,伯父谢曰:「京师虽数千里远,然罄所有,亦足以供往来费。」入李幕,李救太原,次怀州不进,伯父谏之不听,遂弃其师。江阴田通奉钱月百万,伯父罢取不如令者,捐减居半。绍兴八年,有诏以亢旱许中外实封言事;伯父以尝召对不称罢,不敢强聒,拟杜牧罪言,作《听言论》。初,知温州苏起重伯父节行,就问政理,亟延伯父宴席。伯父因苏来会,辞曰:「某何为者,而府宴必与,无乃为盛德累乎!」苏瞿然晓曰:「以书还我,然自今毋我外,有可提诲,愿闻之。」当时相与乃如此。馀在待制伯父所为行状。/初,光禄大夫在贫约,收嫁族人孤女,诸父行谊皆有祖父风烈。司封孝衰于妻子,而人多厚妻族,惇笃本宗,每用其至,兄弟四人友爱如手足。待制司封最先达,遇之官,必合兄弟之舍,与从昆弟之遗孤以行。从父兄顾言卒,司封收录其子伯,教终身。待制长育从弟与言,既为纳室,又择名士林松伯高,以其妹归之;伯高终于东阳丞,复迎嫠嫁于叶氏。先君下世,将仕先兄又卒,待制季宣及诸姊孤露迎归,为嫁叔姊。迨季宣长,遂任以官,为之筑室求婚。然后引郊赉恩得任子,以通判伯父未任,舍其子而官之。黄氏从母遭乱贫寠,诸父迎居乡里,以便赒赡,事之如祖母然。通判伯父讳昌言,字韪明,潜曜不喜矜持,温然厚德君子也。待婺倅不赴,奉祠卒。以司封通判之和厚,待制之英伟,先君之方正,性德异,而雍睦无閒为甚难,足为兄弟法矣。上念祖父名义行业如此,以季宣之弗克负荷,家法沦替,遗风泯绝,会将流遁鬼蜮,言之有腼颜面。大惧年祀寖远,故老凋丧,一旦溘先朝露,而我先人之烈亡轶无传,以重忝祖之责,敬以见闻,仰笺先君遗行,祖父、伯父行事之遗落者因并见之,琐碎不书,为大者之存也。既将上之史官,而不肖者亦永有以自监。子思上记夫子而不失其意,虽不敏,愿学焉。诬国史以增饰私门之令猷,季宣岂敢!孤季宣谨泣血笺先大夫右史公行状如上。(《浪语集》卷三三,永嘉丛书本。)/四千:原作「四千千」,据文渊阁四库本《浪语集》删。
论潭衡郴州桂阳军贼盗劄子 宋 · 王之望
 出处:全宋文卷四三五三、《汉滨集》卷五
臣契勘本路自三月以后,潭、衡、郴州、桂阳军管下有群盗数火,谨节录诸处关报在前:一项是贩私客商,杀鼎州武陵县巡检,转入潭州安仁县,杀巡检,却入湖北,烧辰州溆浦县,在两路界首出入。
一项是吉州贼胡邦宁,分作数队攻劫衡、郴、桂阳三州之间,破安仁县耒阳新城镇
州县例皆无备,帅司戍军称李道尽数带行会合弓手土兵追捕,已再败衄,见蚁聚郴州界内。
当此丰岁,又李道之师在近,尚敢猖獗如此。
今春夏以来,武冈全州应副调发,民颇失业,衡、郴、桂阳境内又为贼扰,栽种过期。
它时大军还屯,或复出寇,为害必大。
然此鼠窃,亦何能为,但恐侵淫不制,渐成滋蔓。
欲乞劄下田师中,令李道一就速行措置,毋遗后患,免致再举。
郴州永兴县豪民朱持,聚集百人作过。
宜章县有召募弓手一百五十人,平时骄甚,州县不能制,土人甚患之。
茶陵耒阳安仁桂阳诸县奸民及龙渊馀党,多与盗贼阴相勾引,其间土豪皆昔日盗贼,亦不可不过为之虑。
若以大兵五百人分戍衡、郴,以镇安人心,庶可消患于未形。
杨再兴父子既以残破,则将来武冈全州之戍却可减省。
盖诸处土豪之兵不下数千人,有戍兵则皆为我用,无以制之,未必不为贼。
利害甚大,伏望圣慈早赐指挥施行。
取进止。
乞分戍奏劄1154年 宋 · 王之望
 出处:全宋文卷四三五三、《汉滨集》卷五 创作地点:湖南省衡阳市
臣契勘武冈全州猺贼,李道讨捕已及数分。
某询访熟溪峒事者,说杨再兴已老,诸子惟正修聚人最多,颇奸滑,正拱最凶悍。
再兴与正拱兄弟皆得,惟正修并男杨小二、杨小三未擒,所宜必获。
然计其人众,五分无一,自不须全军在彼。
若就行分拨,权屯衡、郴二州,以禦盗贼,其所带潭州戍兵,亦令发还。
兼溪峒中无所用马,不若迁置平地。
武冈山路,漕运艰难,亦可少宽民力,委实便利。
乞赐详酌施行。
西京长水县捷奏绍兴六年1136年8月 宋 · 岳飞
 出处:全宋文卷四三三九 创作地点:湖北省襄阳市
起复检校少保武胜定国军节度使、湖北京西路宣抚副使兼营田使臣岳飞状奏:据统制官王贵申:「遵依指挥,差武经郎、第四副将杨再兴等统率军马,前去收复西京长水县去后。
今据申:八月十三日进兵到长水县界业阳,逢伪齐顺州安抚张宣赞孙都统,并后军统制满在,拥贼兵数千人拒敌。
当时分布军马,掩击贼众,杀死五百馀人,生擒后军统制满在并徒众一百馀人,及当阵杀获孙都统首级,其馀残党尽皆奔溃。
再兴遂再进兵,于今月十四日到本县界孙洪涧,再逢张宣赞亲率贼马二千馀人,隔河相射,遂鼓率人马斗敌杀散。
至次日二更已来,收复长水县了当,夺到诸色粮斛二万馀石,给散百姓、官兵食用,即时招抚,并与安业,别无分毫搔扰,申乞照会」。
谨录奏闻,伏候敕旨(《金佗稡编》卷一六。)
招抚并与安业别:原缺,据右引补。
田师中等转一官诏绍兴二十八年三月十七日 南宋 · 宋高宗
 出处:全宋文卷四五三五、《宋会要辑稿》职官三二之三八(第四册第三○二四页)
田师中太尉已八年,并有昨来遣发官兵李道等收捕徭贼杨再兴功赏未曾推恩,可并与转一官。
乞免猺人杨再兴退还省地赋役奏绍兴十五年十月 南宋 · 刘昉
 出处:全宋文卷四○八三、《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一五四
武岗军猺人杨再兴父子自建炎中侵佔省地几二十年。
近准御前处分,令昉措置,遂遣安抚使干办公事王历谕以祸福,愿还省地及民田共六十馀亩。
已召民归业,欲乞求免赋役。
方公墓志铭 南宋 · 韩元吉
 出处:全宋文卷四八○三、《南涧甲乙稿》卷二一
敷文阁学士右通议大夫致仕、桐庐县开国伯食邑八百户、赠右宣奉大夫方公讳滋,字务德
其先有名储者,显于汉。
至唐末,千以诗名江南,门人谥为元英先生
七世而惟正,业儒以孝闻。
生子楷及孙蒙,相踵登景祐治平进士第,始大其家,今为严州桐庐县人
其讳楷者,公曾祖也。
驾部员外郎,赠中大夫
妣吴氏,赠太君咸宁普安郡
其讳蒙者,公祖也,任屯田员外郎,赠银青光禄大夫
妣陈氏,赠夫人于永嘉郡
考讳元修,任朝请郎,赠特进
妣王氏,尚书左丞安礼之女也,赠夫人于馀杭郡
公生十三岁,遭王夫人忧,已能尽礼。
宣和末特进没于魏幕,群盗方煽乱,公号泣奉丧疾驰,夜则阙地以殡,与其家屡失,仅归祔于馀杭夫人之墓。
以遗恩起家迪功郎江南东路茶盐司干办公事,改浙东。
参知政事张守绍兴府,辟为观察判官,委以裁决,一府尽倾。
有戍卒部曲谋变,公独从张公驱数骑诛其首。
朱丞相胜非继为帅,益知之,归即荐可用,就差浙东安抚司干办公事,除枢密院计议官
侍从五人又荐之,赐对便殿,献筹合上意,改宣教郎,辟行宫留守准备差遣
进陈十事,复除计议官
常同迁御史中丞,以亲嫌请外,除提举江南东路公事。
又言谋画不一,上下苟安,宜悉召廷臣,折衷一定之论,断而行之。
上欣纳,训奖甚厚。
绍兴九年,以言者罢,主管台州崇道观
明年,知秀州
转运使檄为他州输御马千斛,公曰:「郡输有常经,若为他州偿赋,当倍取于百姓,吾以罪去不能也」。
漕者遂屈。
既而又欲别取二万斛,公亦奏拒之。
常平米三千斛,以筑华亭禦海堰,至今为利。
除直秘阁,以言者落职,复得崇道观
楚州,民有与僧徒为佛会,怨家诬告以夜聚妖党,系狱数十人。
公杖其首者,啖以腥血遣之。
河南百馀家来归,公以民避苛政不可却,散之村疃。
部使者劾公擅出有罪,招纳敌人,朝廷为不问。
而公力请引避,除广南西路转运判官
复直秘阁,知静江府
猺人杨再兴叛服不常,丐遣鄂州军平之,以为新宁县
道士莫六名善走,能昼夜行三百里,数犯法亡命为盗,众且千馀。
以钱百万募武士缚之,数州遂静。
公方为漕,时行经界法,常论黎猺土旷人稀,难与内地匹,恐遂生事。
至是琼管骚动,啸聚迨八千人,入州县,劫囚徒,炽甚。
朝廷记公前议,为罢广南经界,且命公招拊,乃定。
直敷文阁、知广州,放系囚七百馀。
会兼舶事,非令甲所当输,一切不取。
盗齐孙为害十五年,公疑有为之橐者,既而果得新州吏与贼通状,盖每调兵吏辄阴告孙,使得遁去,兵退则复出,果不能捕,一举获之。
移知福州,海寇犯境,公命水军能破贼,凡贼所有,官不问也,众争奋,海道肃清。
公在州,罢城郭保伍之禁,决私堰六十所以便民,兼主管崇道观
三十一年,除京西转运副使
时边事日闻,公见宰辅言备边计,不能用,复奉祠
明年冬,知庐州,对于建康行宫。
公言金主已死,彼国方乱,宜经理淮甸以观其变,即具上数十条。
至则斩溃卒入人家者,收横涧民兵以置屯田,边境大安。
移知镇江府,献议者增沙田芦场租赋,公疏五说论之。
隆兴改元,以言者罢。
王宣连岭右为盗,害雷州守臣,择静江帅。
公之去四明也,夺敷文阁,遂复旧职。
既召对,上曰:「朕知卿治绩,言者妄也。
岭寇方长,故藉卿以往」。
公请授方略,上曰:「卿旧治,待朕言乎」?
既就道,贼已平,改知鄂州
步军司戍数千归自石城,总领所不肯任其廪食,公曰:「军虽无功,可乏食耶」?
自市刍粟与之。
事闻,朝廷命总领所偿公。
复知镇江府,其冬敌亦犯淮,淮民渡江亡虑数十万,公日走江滨劳集,为开旧港泊舟,使避风涛。
时他州流移,类多剽夺,独公境安甚,饥者皆得食。
比去,无不感泣。
大臣观师江上,欲五里置烽燧,公曰:「滨江犹有冈阜可举火,南则水乡汗漫,易失候望,一炬而两举,或且召乱矣,岂若严斥堠,不数驿可至都门哉」?
有旨是公议。
乾道改元,除两浙转运副使,罢敌使夜行火炮,去二十年之弊。
又论湖州丁绢最重,至生子不敢举,请输旧制额钱。
权刑部侍郎,刑法用例稍弊,已诏自是不得奏裁,公谓奏裁有定法,愿依建隆旧制,若法所不可,勿许滥奏。
上从之。
吴郡所全宥盖四十人。
又祖宗朝,士大夫为台谏论列,监司按劾,若事涉赃私,必加考覈。
近年不复行,皆罢免。
干官任子,刑寺约以罪,无不拘碍。
请自今虽有论列按劾,而未经鞫正者,免约以法,遂为定制。
权户部,有请贫民贷富家第偿其半者,公曰是使富家不肯贷,而贫民亦无所资食也,议不行。
户部尚书,充贺金国正旦使
公襟度坦夷,吐论平正,敌人有所指谕,公应答无留词,敌亦用是推重。
他日吾使至敌中,犹问公安否,为何官。
久雨,应诏论辟境罢沙田芦场之赋,与执政主旧日之议。
户部侍郎,未几罢。
俄除敷文阁待制、知建康府,请现钱五十万缗,增置会子务,以安人情。
上以出内府白金十万两,付总领所以为称提。
权拜吏部侍郎,假吏部尚书,馆伴金国贺生辰使,加敷文阁直学士、知荆南
且命至襄阳视城垒,与军帅议边事,条上甚悉。
增置巡检官,以消沌中盗贼。
移疾,提举江州太平兴国宫。
八年,知绍兴府
公初为府从事,且佐帅幕,已四十年,吏民犹识公,喜甚。
公亦用知其私病,遂力请蠲羡馀米四万斛、钱十六万缗,以宽民力。
收贫民之未葬者百九十殡,刻石为义藏,远近称焉。
以疾丐免,不许,徙知平江府
既入见,上曰:「卿为佳部多矣,平江久弊,其为我整之」。
公犹言会稽和卖之弊,上嘉纳,且命毋下拜。
公惧而下拜,不敢辞行。
至郡数日,疾果甚,进敷文阁学士提举江州太平兴国宫。
八月丁丑十二日,公竟奄然逝矣。
当时士大夫闻其议,莫不咨嗟悼恨,谓公之用犹未究也。
盖公为人惇厚长者,该洽旧典,论事知本末,贯穿古今,务有用之学,不为虚文。
仪矩丰伟,望之若不可亲,从之久亦不可得而疏也。
遇事敢为,苟利国家、便百姓,勇决不顾外议。
平生三为监司,五为郡,七领帅节,二广则皆任经略建康行宫留守鄂州亦特置管内安抚使处之,扬历几遍天下。
罢免、夺职、奉祀者数四,气不少衰。
所至孜孜尽其职业,发奸擿伏,严而不苛,经理财赋,缓而不弛。
绍兴中,以才谞膺上任使,用事者虽厚公而阴忌之,故周流远近几二十年,曾不得一觐阙廷。
然公在二广,遇迁客流士,众方倚据,视为奇货,而公独与周旋。
病则馈之药,死则治其丧与护其家以归者甚众。
其在闽,有以口语忤大臣系廷尉狱者,下郡索其家文书,公得辄焚之,人为公惧,公亦未尝恤也。
在庐,求包孝肃公孙于民间,请于朝,得齿一命。
再为镇江,策敌志在和,以告庙堂俾决。
及敌使至江上,较宴设旧仪,公方领漕事,虽非其职,为之区处成礼。
所荐引多为当世显人,闻人有一善,汲汲称之不容口。
岁时为书问,亲旧必遍。
晚居秀州,稍治居第。
于宗族尤孝友,郊奏之恩,先以与孤弟侄而后其孙。
呜呼!
以公之已为著见如此,则其未为而为士大夫所嗟惜者可既耶!
累阶右通议大夫致仕,爵桐庐县开国伯食邑八百户,赠右宣奉大夫
娶李氏,封硕人右朝请大夫文渊女,先公二年卒。
公葬于临安府临安县灵凤乡归长山之原,至是十一月丙申合祔焉。
男三人:导,承直郎两浙西路提点刑狱司干办公事
燮,将仕郎,蚤世;
諠,承务郎
女三人,长适苏琏,次适安丰军判官王明清,一尚幼。
孙男二:叔恭登仕郎
叔宽承务郎
女孙三。
文集、奏议二十卷,藏于家。
公既葬,导等请叙次为铭。
某少闻公事,及客于丹阳,官于朝,漕于江东,知公出处为详,故不复辞。
铭曰:
若古有言,黄发是询。
更于万事,系老成人
猗欤方公,谏达疏通。
恢乎有容,退然在中。
仕于四方,使节州麾
有仁有威,有猷有为。
众方疾驱,我安而徐。
众摈弗睨,我收而视。
其在蕃宣,几半天下。
政平而良,号公长者
其在朝廷,翩然羽仪。
才无不宣,号公吏师
凡士之为,得一可喜。
公实兼之,其誉则伟。
木之就绳,金之在甄。
既曲且直,能方而圆。
公踬屡伸,公藏屡试。
虽有知者,莫得而器。
晚遇上圣,谓公其归。
一疾不瘳,天子用嘻。
七十之龄,古亦云寿。
惟德不亡,益昌厥后。
皇华鼓车竹枝词 其八 清 · 林钟楫
 押鱼韵
陡杠便可挽肩舆,山势绵延落雁初。
此去黄平黄平州。宋为黄平府地号狼洞。明置兴隆卫,国朝改卫设州,故驿仍兴隆故号焉。州南有宜娘山,山上有垒,相传宋杨再兴娘,屯兵于上。共六十里,至施秉县。)应不远,娘山左且衙衙(音鱼。缓行貌)